第98章 向着苏门山(1/2)
“公孙……”谷仲溪微有些讶异,瞥见墨北安疑惑的神情,尴尬笑道:“我还以为墨者首领皆姓墨,实在是不好意思。”
墨北安释然一笑道:“钜子或是与墨者组织接触较少,方有此一问。墨家虽以墨姓为主,却并非家族宗门,而是一个先秦学派,钜子当也知道,除了祖师之外,历任钜子中较负盛名的还有禽滑厘、田鸠、孟胜等,他们也皆非墨姓,所以实质上墨家学派,以贤才为先。但家母实际上也是暂代,北方墨者的统领,以钜子任命为准。”
谷仲溪闻言愕然:“可是我连北方墨者具体是个什么情况都摸不清,如何任命?”
“无妨,”墨北安微笑道:“在谷将军任钜子之前,墨家多年没有钜子,这北方墨者的首领一贯也是自己瞎推选的,好在如今钜子归位,此事也就好说了。”
谷仲溪沉默半晌,轻叹口气:“终是我负了弟兄们,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用心了解过墨家情况,顶多只把弟兄们当做一个情报组织,实在惭愧。”
“钜子切莫介怀,墨者的情报网络一直都存在的,不论何时,悉听钜子调遣。”墨北安一拱手,忽然低声道:“钜子先前吩咐家父办的事,已经初具规模了,基地就在苏门山,正是家母负责。此次钜子回苏门山,可以一观。”
“这么快!”谷仲溪着实吃了一惊,这怕是长平战事以来听到的最开心之事,抑制不住面上笑意,顿了顿道:“那么公孙前辈显然也精通机关术了?”
“是的,家母与沔南黄家有些渊源,她是自谦这机关术师承黄家,但实际上也说不清,毕竟公孙家本身也是精通机关术的。”
谷仲溪恍然大悟,郑重道:“若抵苏门山,我将立即拜谒公孙前辈!”
“钜子客气了!卑职替钜子传达!”墨北安一拱手,转身离去。
谷仲溪怔怔看着消失在队伍中的黑衣背影,长长舒了口气,四下回望,却见晋阳弓卫的队伍早已行至前方,现下走在身旁的多的是烈家乡民,再向后眺望,一抹红色隐在队伍最末,徐徐而行。
谷仲溪定了定心,拨马逆行而去。
这一路迁徙之民却不似一般流民,面上不见多少苦楚,反而有孩童嬉闹欢笑,想来也是,苏门山本就是烈家和孙家祖辈聚居之地,与其在匈奴人的眼皮下苟且偷生,倒不如回这祖宅隐居山林。
徐青城远远向谷仲溪打招呼,却也不上前说话,只自顾自与烈家长者闲聊,屠万山混在这徙民中,竟似褪了匪气,笑呵呵陪着孩子们打闹,连谷仲溪经过也未在意。
贾青、冯大力和其余幸存的江湖侠士们皆与乡民打成一片,冯大力甚至还与族中青年比划着拳法,见了谷仲溪,也只微笑点头,根本没有人在意谷仲溪已成了独臂,也没有人抱怨刚刚经过一场惨败。
时间总在向前……
每个人都在寻找填补内心空洞的法子,也不会有多少人时时关注他人的过错。
谷仲溪心里暖融融的,但想起昨夜王旷最后的提醒,一份不可逃避的责任感油然而生。
这些乡民,以及这支军队,今后如何,全凭自己一念。
待快到队尾,谷仲溪的目光早已无法挪开半分,枣红马上那个女子满面泪痕,似怕他人看见一般,偷偷落在最后,低低啜泣。
谷仲溪只觉心中如针刺般剧痛,催马缓缓行去,恰逢慕容卿抬头,四目相对,可同时,谷仲溪也瞥见慕容卿身边另有一骑,恰是满面尴尬的李鹿笛。
“谷……将军,末将这就走……”
李鹿笛一拱手,拍马就要离去,然而谷仲溪出声道:“李将军稍待,我有一事,正想请殿下与李将军一并谋划。”
言语间,谷仲溪目光仍停留在慕容卿的面庞,却见其飞速擦了擦泪痕,装作若无其事一般,失神的双眸直直盯着地面,再不敢看谷仲溪一眼。
“谷将军……何事?”
李鹿笛再一拱手,微微皱眉看着这别扭的二人,分明一刻也不想多待。
“关于咱们这支队伍今后粮饷的问题。”
谷仲溪面色凝重,语气也十分严肃,倒是令慕容卿神色一怔。
“不论是晋阳弓卫,还是壶关铁骑,先前都是吃的军饷,但如今并州已然回不去了,这两支队伍剩下的人,跟着李将军和庾将军一并入苏门山,咱们,得想个生存下来的法子。”
李鹿笛有些讶异,倒是没料到谷仲溪此一来与昨日判若两人,正色道:“谷将军所虑极是,若无养兵之法,这队伍很快就会散掉,一直以来咱们都在担心追兵之事,谷将军倒是看得长远。”
“那李将军可知有哪些养兵的法子?”
李鹿笛摊手道:“若按常理,无粮饷之军,便是要做些打家劫舍的买卖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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